文丨陈茂智
我一直想为孩子们写一本书。现在终于如愿了，辽宁少儿出版社出版了我的长篇小说《虎牙项圈》。这本书入选《中国当代少数民族儿童文学原创书系》第二辑，获国家出版基金项目扶持。
我曾经有过在乡村小学教书10年的经历。那时候，几乎每个村都有学校，孩子们读书很方便，一早一晚还能帮父母做很多家务农活。早上牵着牛出来，牛儿吃了带露水的青草，最肥壮；傍晚散学回家，生火做饭，或者挑着水桶到菜地里浇水，顺便收摘一把蔬菜回家……那时的乡村少年，大多有父母陪伴，会喂养牛羊猪狗，认识五谷杂粮，享受了田园野趣，也能体味到生活的艰辛。
如今，随着城市化的推进，大多数农村家庭进入城镇，打工一代、二代已融入城市。乡村教育的格局也随之改变，集中办学使教育资源得到较为合理利用的同时，也给留守孩子的家庭增加了教育成本。在集中办学的乡镇学校，孩子的家长（多数是爷爷奶奶）要在学校附近租房陪读。这种方式，给予了孩子必需的照顾，也难免让孩子受到更多的娇宠，从而割裂了乡村孩子与山野田园的那份亲密。如此，虽在一定程度上弥合了城乡之间身份的裂缝，缩短了城乡之间教育的差距，但其中也必然有一种难言的苦涩和无奈。
《虎牙项圈》是我创作完成的第一部少儿题材长篇小说。在这本书里，我写了一位瑶山深处留守少年谷米的成长经历，写了他的勇敢善良、自立自强，写了他孝亲敬老、互助友爱的美德，也写了他在“追寻梦想”和“难舍家园”之间的一些惶惑……谷米从小就没见过父母，与爷爷普旺相依为命。普旺是大山里有名的猎神，年轻时是受到县里表彰的打虎英雄，打死的野猪更是不计其数。后来不知为什么，他竟然把一对野猪圈养在峡谷中，让野猪自然繁殖起来。在爷爷的教导下，谷米从小自立野蛮生长，不像别的小伙伴一样要家人在学校陪读，每天上学放学就是奔跑，也由此培养了他超强的短跑技能，在老师的精心培养下，他在市县举办的中小学生田径运动会上夺得短跑冠军，萌生了成为像博尔特那样的“世界飞人”的梦想……书中写的这些，特别是瑶山的一些风土人情、神奇故事，有我在瑶山生活的体验，更多是我对于人与自然、人类发展的一些思考。
我喜欢大瑶山，喜欢那里的青山绿水、林海飞瀑，喜欢那里的瑶寨吊脚楼，还有那些纯朴可爱的孩子……他们的生活，注定比城里孩子要多一些色彩，要多一些新奇，要多一些快乐。但这种生活，随着他们跟着父母进城的脚步也渐行渐远。年少时的美好岁月，终将成为一个遥远而珍贵的记忆。
看到越来越多的孩子，沉迷在现代科技营建的迷宫之中，迷失在远离山林和大地的城市喧嚣之中，我想用一个南方山林里尚存的一些孩童生活，记录我们曾经有过的年少记忆。相信在乡村振兴的新时代，那些曾经的美好，依然让我们心生快乐，充满期待！
陈茂智，瑶族，湖南省江华瑶族自治县人。中国作家协会会员、湖南省小说学会理事。
